第127章 高中【3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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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7章 高中【3】
仲夏夜裏蟬聲四起，月色洶湧，花影婆娑，白日的喧囂和嘈雜都隨著夜晚的降臨而逐漸消失。
顧煙看了眼手表，這會兒已經晚上九點四十多了，晚自習下課有一會兒了，教室裏人都走的差不多了，女生才慢慢悠悠地收拾書包。
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，作業已經全部寫完了，顧煙把桌子上的兩張卷子隨意塞進書包，隨後起身往外出。
托顧瀅月的福，顧知新把往日來接她的司機撤了，不過顧煙倒是沒在意，這樣更好，自己上下學更自由一點。
出了學校大門往右拐，進入一條梧桐大道，暖黃色的路燈光線打在路面上，給黑夜平添幾分溫柔。
道路兩側的店鋪大多都關門了，倒是路邊還有幾個小吃攤還在，顧煙瞥見一個賣小餛飩，默了片刻擡腳走過去。
“老板，來碗餛飩，小份的。”
顧煙晚上只吃了一個面包，這會兒剛好有些餓了。
“好嘞，小姑娘你自己找地方坐。”
小攤附近支了幾張桌椅，這會兒一個人也沒有，都是空的，顧煙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，等了七八分鐘後，一碗熱氣騰騰的小餛飩被端了上來。
“慢用。”
顧煙道了聲謝，指尖夾起勺子，小口小口吃著。
沒想到味道還不錯。
味蕾得到滿足，顧煙微微瞇了下眼睛，從兜裏掏出手機，又從另一邊摸索著找耳機，三中是不允許帶手機的，但像他們這種走讀的都會偷偷帶著，她手機一天都是靜音狀態，沒怎麽玩兒，電量還剩百分之六十多。
顧煙帶上耳機，指尖隨意翻著頁面，吃的過程慢悠悠地，也不著急回去。
不遠處，一行人晃晃蕩蕩朝這邊走，大概四五個人，身上還穿著球服，估計是剛打完。
“走吧，先去吃點東西，我都餓了。”
“哎不是，我說你們剛怎麽那麽慫？往上沖不就得了？”
“你能不能看看局勢，眼看比分都追不過來了，還硬上？”
“嘖，怎麽江碩一來你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。”
“拜托，那可是——”
砰——
有人不小心踢到了桌腿，小桌板震了震，湯汁溢出來了一些，顧煙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頓，眼底劃過一絲不耐。
“呀，真不好意，我沒註意。”那人笑了下，道了聲歉。
顧煙從兜裏翻出一張紙巾，隨意擦了擦，臉上沒什麽情緒，聲音也平靜，“沒事。”
女生不經意的偏頭正好落在旁邊人的眼底，那人眼底一亮，招呼同伴去買餛飩，自己笑著坐了下來，自來熟似的開口，“看你的校服是三中的吧？我也是，我在高二沒見過你，你是新生？”
見顧煙不太想說話的樣子，那人也沒在意，“我再賠你碗餛飩吧。”
說著就要擡手。
“不用。”顧煙這時出了聲，按滅手機隨後裝進兜裏，“我已經吃完了。”
那人偏偏不識眼色，招呼他另外幾個朋友一同坐下，笑著對她說，“不介意拼個桌吧。”
顧煙此刻臉色已經算不得上好了，眉眼偏冷，不是為別的，只覺得那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太過直白，絲毫沒有掩飾，冒犯的緊。
女生直接拎起書包起身，“你們隨意。”
轉身的那一刻左手手腕突然被人拉住，“別走啊，就是想跟你認識一下。”
書包掉落在地上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，一個籃球精準的砸了過來，正好砸在那人小腿上，又隨即彈到地上，發出幾聲響。
那人吃痛悶哼一聲，下意識松了手。
變故發生在一瞬間，顧煙立馬後退了幾步，偏頭看過去，正好看到少年懶懶地收手。
毫無疑問，那球就是江碩砸的。
少年身形頎長，穿了件黑白配色的球服，懶懶散散地站著，眉眼透著股不羈的勁兒，剛從球場搶下來，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的有些濕，某一瞬間，顧煙撞進少年眼底，莫名想起了那日在機場遇見他的樣子。
只不過此刻少年眼底有些冷，像裹了一層寒霜。
“呦，怎麽個事，球場失意，到這兒纏上我們班兒人了？”賀星澤懶懶地笑了聲，眼尾透著諷意。
“不是，怎麽哪都能碰到你們？”那人揉了下小腿，站起身來，本來今天打球打輸了，氣多少有點不順，還在顧煙這碰壁，沒想到最後又遇上江碩他們了。
……
江碩跟賀星澤他們也是剛運動完，準備過來吃點東西，還是賀星澤先註意到，胳膊肘頂了頂他，“哎，那是咱班的顧煙嗎？”
上周走廊上那個鬧劇，賀星澤對她有點印象。
江碩沒說話，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行人身上。
賀星澤輕嗤了聲，“你說曹靖怎麽還是那個樣子，見著好看的就走不動道了，沒看到顧煙臉色都冷了下來。”
見曹靖都準備上手了，賀星澤微微蹙眉，“要不要上去幫個忙？”
話剛落，幾乎同時，江碩勾起一旁的籃球，手腕下壓，利落的將籃球砸了出去。
賀星澤看了眼自己的手，剛還抱著球，有些無言，“……”
少年的氣場太過壓人，尤其是不笑也不說話的樣子，面色平靜，更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。
其他人見江碩他們朝這邊過來了，伸手拉了下曹靖，“走吧靖哥。”
在場的都不想得罪江碩他們，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家世，還有他們的處事風格，反正他們是惹不起，幾乎是連拖帶拽地把曹靖拉走了。
一行人走後，顧煙覺得耳根子清凈了不少，彎腰撿起地上的書包，隨意拍了拍，側頭看向江碩他們，輕聲道了聲謝。
賀星澤倒感覺沒什麽，“客氣。”
賀星澤註意到桌子上的餛飩碗，裏面沒剩多少了，饑餓感突然湧上來，拍了下江碩的肩膀，眉尾輕挑，“剛好餓了，咱們吃這個吧，阿碩你請我。”
江碩看了他一眼，正準備開口，沒想到顧煙卻搶先了。
“我來吧，正好謝你們一下。”
剛那群人確實煩，她一個人肯定不好解決。
“那怎麽好意思，阿碩你去，怎麽能讓女生花錢。”賀星澤笑了下。
說話間，顧煙已經掏出手機把錢付了，兩碗餛飩而已，也沒多少錢。
顧煙彎了下唇，朝他們擺了擺手，“沒事，你們吃著，我先走了。”
路過江碩旁邊的時候，少年遞上一個藍牙耳機，顧煙微微頓住，摸了下口袋的耳機倉，打開一看還真少了一個，估計是剛剛掉的。
顧煙笑著接過，“多謝。”
人走後沒幾分鐘，兩碗餛飩被端了上來，賀星澤看人都走沒影兒了才按耐不住地開口，“哎，你跟顧煙以前認識？”
“不認識。”
賀星澤想想也是，要是認識他怎麽可能不知道。
“不是，那你剛剛怎麽出手幫她？”賀星澤意味深長的笑了聲。
“不是你讓幫的？”江碩眼風都沒給他一個，氣定神閑地嘗了個餛飩。
賀星澤，“……”
不是哥們兒，我剛剛話都還沒說完你球都飛出去了。
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樂於助人？？？
……
九月份正式開學，三中每年慣例，開學都會有一個開學典禮，本來上周一就是開學典禮的日子，奈何下了場雨，就推到了這周一。
前幾天顧煙被叫到了辦公室，當時顧煙正準備去小超市，賀星澤過來突然喊了她一聲，“顧煙，班主任喊你去辦公室。”
他剛從辦公室裏出來，正好替老師傳個話，經過上次那件事，顧煙在班裏跟江碩和賀星澤他們玩兒的還不錯，聽到他的聲音，顧煙側頭看過去，隨後點了點頭，朝辦公室方向走。
辦公室門口，女生輕敲了幾下門，聽見裏面傳來一聲‘進’便推門進去。
顧煙面色稍怔，沒想到江碩也在。
少年也正看著她，眉尾輕挑，姿態懶散隨意。
張老師見顧煙來了，朝她招了招手，顧煙走上前，“老師，你找我？”
“對，你先稍等一下啊。”隨後又看向江碩，繼續道，“那競賽的名字我就先給你報上了，你回頭準備一下。”
似是怕他拒絕，張老師不等江碩開口，直接看向顧煙，“我聽你們語文老師說，你的作文寫的很好。”
顧煙有種不好預感……
“下周一咱們有個開學典禮，學校把新生演講這個名額給咱們班了，你看你能勝任嗎？”
果然。
顧煙指尖捏了捏衣擺，對上班主任有些真誠的目光，拒絕的話語卡在嗓子眼，不知道怎麽說出口。
江碩就站在她左前方，此刻正看著她，唇角勾著淺笑，只見女生看了自己一眼，莫名的，江碩覺得那一眼帶著點兒歉意。
下一秒，就聽到女生開口，“老師，要不你還是換個人吧，我有點怯場。”又怕班主任拒絕，顧煙接著開口，“不過我可以把稿子寫出來！至於上臺演講就算……”
小姑娘神情猶豫，瞥了眼江碩，想到什麽，忽的開口，“就讓江碩同學去吧！”
江碩斂起了唇角的弧度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，“……”
“江碩同學上次周測成績優異，人又長的那麽帥，堪當咱班門面！”
顧煙盡量忽視來自來自左前方的那道視線，硬著頭皮說著。
主要讓她寫稿子可以，但是讓她上臺去演講，她還真不想！
“那行，反正都是一個班的，你這兩天把稿子寫出來讓江碩熟悉一下。”
顧煙眼底一亮，立馬應下來，“好嘞！”
辦公室外，顧煙悄摸摸看了眼身前的人，少年快她一步在前面走著，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。
默了片刻，顧煙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校服衣擺，輕咳了一聲，“那個……江同學，你沒生氣吧？”
江碩側頭看她，“沒。”
他倒是不至於因為這麽點小事跟一個小姑娘置氣。
顧煙彎了下唇，心情不錯地開口，“那就行，晚上請你東西，感謝感謝。”
她是真不適合演講，初中的時候有一次經歷，結果下場的時候被領導批了一頓，說她講話沒有激情，像一個機器人。
這種活她還真做不來。
不知不覺已經走到班級門口了，賀星澤倆人一起回來，眉尾輕輕一挑，看向顧煙，“老師讓你去幹嘛了？”
“開學典禮的演講。”
賀星澤啊了聲，“恭喜恭喜。”
顧煙眉眼彎了彎，“恭喜錯人了，不是我哦。”
指尖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人，音色透著點兒愉悅，調侃道，“是你的阿碩。”
話落，江碩目光看向她，女生臉上帶著笑，好心情都寫在臉上了，似是想到那兩個字眼，驀地彎了下唇。
賀星澤每天阿碩長阿碩短的，他們仨又坐的近，顧煙一整天下來能聽到十來次，直接順口喊了出來。
賀星澤倒是沒察覺什麽，眼底劃過一絲詫異，目光看向江碩，“你？”
他願意幹演講這活兒？
江碩沒應他，恰好這會兒上課鈴響了，幾人回到位置上坐下，顧煙趁著老師沒來之前，輕拍了一下他的背，低聲開口，“江碩，稿子我明天給你，今晚上就能寫出來。”
兩人是前後桌，顧煙怕他沒聽清，身子微微前傾，方便他聽到。
下一秒，少年轉身看向她，左手手肘靠著她的桌子，掌心撐著下巴，唇角掛著似有似無地笑意，聲音微微地，透著點揶揄，“嗯……稱呼換的挺快。”
顧煙微微一怔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江碩已經扭過去了，腦海裏突然劃過剛剛的那一幕。
所以……
她剛剛是喊了聲阿碩？
教室裏窗戶敞開，迎面吹來一陣微風，帶起女生額前的碎發，拂去她臉上的熱意，在無人看見的地方，顧煙耳尖有些紅，滿腦子都是那聲‘阿碩’
她怎麽就那麽自然的喊出來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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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，作業已經全部寫完了，顧煙把桌子上的兩張卷子隨意塞進書包，隨後起身往外出。
托顧瀅月的福，顧知新把往日來接她的司機撤了，不過顧煙倒是沒在意，這樣更好，自己上下學更自由一點。
出了學校大門往右拐，進入一條梧桐大道，暖黃色的路燈光線打在路面上，給黑夜平添幾分溫柔。
道路兩側的店鋪大多都關門了，倒是路邊還有幾個小吃攤還在，顧煙瞥見一個賣小餛飩，默了片刻擡腳走過去。
“老板，來碗餛飩，小份的。”
顧煙晚上只吃了一個面包，這會兒剛好有些餓了。
“好嘞，小姑娘你自己找地方坐。”
小攤附近支了幾張桌椅，這會兒一個人也沒有，都是空的，顧煙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，等了七八分鐘後，一碗熱氣騰騰的小餛飩被端了上來。
“慢用。”
顧煙道了聲謝，指尖夾起勺子，小口小口吃著。
沒想到味道還不錯。
味蕾得到滿足，顧煙微微瞇了下眼睛，從兜裏掏出手機，又從另一邊摸索著找耳機，三中是不允許帶手機的，但像他們這種走讀的都會偷偷帶著，她手機一天都是靜音狀態，沒怎麽玩兒，電量還剩百分之六十多。
顧煙帶上耳機，指尖隨意翻著頁面，吃的過程慢悠悠地，也不著急回去。
不遠處，一行人晃晃蕩蕩朝這邊走，大概四五個人，身上還穿著球服，估計是剛打完。
“走吧，先去吃點東西，我都餓了。”
“哎不是，我說你們剛怎麽那麽慫？往上沖不就得了？”
“你能不能看看局勢，眼看比分都追不過來了，還硬上？”
“嘖，怎麽江碩一來你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。”
“拜托，那可是——”
砰——
有人不小心踢到了桌腿，小桌板震了震，湯汁溢出來了一些，顧煙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頓，眼底劃過一絲不耐。
“呀，真不好意，我沒註意。”那人笑了下，道了聲歉。
顧煙從兜裏翻出一張紙巾，隨意擦了擦，臉上沒什麽情緒，聲音也平靜，“沒事。”
女生不經意的偏頭正好落在旁邊人的眼底，那人眼底一亮，招呼同伴去買餛飩，自己笑著坐了下來，自來熟似的開口，“看你的校服是三中的吧？我也是，我在高二沒見過你，你是新生？”
見顧煙不太想說話的樣子，那人也沒在意，“我再賠你碗餛飩吧。”
說著就要擡手。
“不用。”顧煙這時出了聲，按滅手機隨後裝進兜裏，“我已經吃完了。”
那人偏偏不識眼色，招呼他另外幾個朋友一同坐下，笑著對她說，“不介意拼個桌吧。”
顧煙此刻臉色已經算不得上好了，眉眼偏冷，不是為別的，只覺得那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太過直白，絲毫沒有掩飾，冒犯的緊。
女生直接拎起書包起身，“你們隨意。”
轉身的那一刻左手手腕突然被人拉住，“別走啊，就是想跟你認識一下。”
書包掉落在地上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，一個籃球精準的砸了過來，正好砸在那人小腿上，又隨即彈到地上，發出幾聲響。
那人吃痛悶哼一聲，下意識松了手。
變故發生在一瞬間，顧煙立馬後退了幾步，偏頭看過去，正好看到少年懶懶地收手。
毫無疑問，那球就是江碩砸的。
少年身形頎長，穿了件黑白配色的球服，懶懶散散地站著，眉眼透著股不羈的勁兒，剛從球場搶下來，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的有些濕，某一瞬間，顧煙撞進少年眼底，莫名想起了那日在機場遇見他的樣子。
只不過此刻少年眼底有些冷，像裹了一層寒霜。
“呦，怎麽個事，球場失意，到這兒纏上我們班兒人了？”賀星澤懶懶地笑了聲，眼尾透著諷意。
“不是，怎麽哪都能碰到你們？”那人揉了下小腿，站起身來，本來今天打球打輸了，氣多少有點不順，還在顧煙這碰壁，沒想到最後又遇上江碩他們了。
……
江碩跟賀星澤他們也是剛運動完，準備過來吃點東西，還是賀星澤先註意到，胳膊肘頂了頂他，“哎，那是咱班的顧煙嗎？”
上周走廊上那個鬧劇，賀星澤對她有點印象。
江碩沒說話，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行人身上。
賀星澤輕嗤了聲，“你說曹靖怎麽還是那個樣子，見著好看的就走不動道了，沒看到顧煙臉色都冷了下來。”
見曹靖都準備上手了，賀星澤微微蹙眉，“要不要上去幫個忙？”
話剛落，幾乎同時，江碩勾起一旁的籃球，手腕下壓，利落的將籃球砸了出去。
賀星澤看了眼自己的手，剛還抱著球，有些無言，“……”
少年的氣場太過壓人，尤其是不笑也不說話的樣子，面色平靜，更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。
其他人見江碩他們朝這邊過來了，伸手拉了下曹靖，“走吧靖哥。”
在場的都不想得罪江碩他們，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家世，還有他們的處事風格，反正他們是惹不起，幾乎是連拖帶拽地把曹靖拉走了。
一行人走後，顧煙覺得耳根子清凈了不少，彎腰撿起地上的書包，隨意拍了拍，側頭看向江碩他們，輕聲道了聲謝。
賀星澤倒感覺沒什麽，“客氣。”
賀星澤註意到桌子上的餛飩碗，裏面沒剩多少了，饑餓感突然湧上來，拍了下江碩的肩膀，眉尾輕挑，“剛好餓了，咱們吃這個吧，阿碩你請我。”
江碩看了他一眼，正準備開口，沒想到顧煙卻搶先了。
“我來吧，正好謝你們一下。”
剛那群人確實煩，她一個人肯定不好解決。
“那怎麽好意思，阿碩你去，怎麽能讓女生花錢。”賀星澤笑了下。
說話間，顧煙已經掏出手機把錢付了，兩碗餛飩而已，也沒多少錢。
顧煙彎了下唇，朝他們擺了擺手，“沒事，你們吃著，我先走了。”
路過江碩旁邊的時候，少年遞上一個藍牙耳機，顧煙微微頓住，摸了下口袋的耳機倉，打開一看還真少了一個，估計是剛剛掉的。
顧煙笑著接過，“多謝。”
人走後沒幾分鐘，兩碗餛飩被端了上來，賀星澤看人都走沒影兒了才按耐不住地開口，“哎，你跟顧煙以前認識？”
“不認識。”
賀星澤想想也是，要是認識他怎麽可能不知道。
“不是，那你剛剛怎麽出手幫她？”賀星澤意味深長的笑了聲。
“不是你讓幫的？”江碩眼風都沒給他一個，氣定神閑地嘗了個餛飩。
賀星澤，“……”
不是哥們兒，我剛剛話都還沒說完你球都飛出去了。
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樂於助人？？？
……
九月份正式開學，三中每年慣例，開學都會有一個開學典禮，本來上周一就是開學典禮的日子，奈何下了場雨，就推到了這周一。
前幾天顧煙被叫到了辦公室，當時顧煙正準備去小超市，賀星澤過來突然喊了她一聲，“顧煙，班主任喊你去辦公室。”
他剛從辦公室裏出來，正好替老師傳個話，經過上次那件事，顧煙在班裏跟江碩和賀星澤他們玩兒的還不錯，聽到他的聲音，顧煙側頭看過去，隨後點了點頭，朝辦公室方向走。
辦公室門口，女生輕敲了幾下門，聽見裏面傳來一聲‘進’便推門進去。
顧煙面色稍怔，沒想到江碩也在。
少年也正看著她，眉尾輕挑，姿態懶散隨意。
張老師見顧煙來了，朝她招了招手，顧煙走上前，“老師，你找我？”
“對，你先稍等一下啊。”隨後又看向江碩，繼續道，“那競賽的名字我就先給你報上了，你回頭準備一下。”
似是怕他拒絕，張老師不等江碩開口，直接看向顧煙，“我聽你們語文老師說，你的作文寫的很好。”
顧煙有種不好預感……
“下周一咱們有個開學典禮，學校把新生演講這個名額給咱們班了，你看你能勝任嗎？”
果然。
顧煙指尖捏了捏衣擺，對上班主任有些真誠的目光，拒絕的話語卡在嗓子眼，不知道怎麽說出口。
江碩就站在她左前方，此刻正看著她，唇角勾著淺笑，只見女生看了自己一眼，莫名的，江碩覺得那一眼帶著點兒歉意。
下一秒，就聽到女生開口，“老師，要不你還是換個人吧，我有點怯場。”又怕班主任拒絕，顧煙接著開口，“不過我可以把稿子寫出來！至於上臺演講就算……”
小姑娘神情猶豫，瞥了眼江碩，想到什麽，忽的開口，“就讓江碩同學去吧！”
江碩斂起了唇角的弧度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，“……”
“江碩同學上次周測成績優異，人又長的那麽帥，堪當咱班門面！”
顧煙盡量忽視來自來自左前方的那道視線，硬著頭皮說著。
主要讓她寫稿子可以，但是讓她上臺去演講，她還真不想！
“那行，反正都是一個班的，你這兩天把稿子寫出來讓江碩熟悉一下。”
顧煙眼底一亮，立馬應下來，“好嘞！”
辦公室外，顧煙悄摸摸看了眼身前的人，少年快她一步在前面走著，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。
默了片刻，顧煙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校服衣擺，輕咳了一聲，“那個……江同學，你沒生氣吧？”
江碩側頭看她，“沒。”
他倒是不至於因為這麽點小事跟一個小姑娘置氣。
顧煙彎了下唇，心情不錯地開口，“那就行，晚上請你東西，感謝感謝。”
她是真不適合演講，初中的時候有一次經歷，結果下場的時候被領導批了一頓，說她講話沒有激情，像一個機器人。
這種活她還真做不來。
不知不覺已經走到班級門口了，賀星澤倆人一起回來，眉尾輕輕一挑，看向顧煙，“老師讓你去幹嘛了？”
“開學典禮的演講。”
賀星澤啊了聲，“恭喜恭喜。”
顧煙眉眼彎了彎，“恭喜錯人了，不是我哦。”
指尖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人，音色透著點兒愉悅，調侃道，“是你的阿碩。”
話落，江碩目光看向她，女生臉上帶著笑，好心情都寫在臉上了，似是想到那兩個字眼，驀地彎了下唇。
賀星澤每天阿碩長阿碩短的，他們仨又坐的近，顧煙一整天下來能聽到十來次，直接順口喊了出來。
賀星澤倒是沒察覺什麽，眼底劃過一絲詫異，目光看向江碩，“你？”
他願意幹演講這活兒？
江碩沒應他，恰好這會兒上課鈴響了，幾人回到位置上坐下，顧煙趁著老師沒來之前，輕拍了一下他的背，低聲開口，“江碩，稿子我明天給你，今晚上就能寫出來。”
兩人是前後桌，顧煙怕他沒聽清，身子微微前傾，方便他聽到。
下一秒，少年轉身看向她，左手手肘靠著她的桌子，掌心撐著下巴，唇角掛著似有似無地笑意，聲音微微地，透著點揶揄，“嗯……稱呼換的挺快。”
顧煙微微一怔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江碩已經扭過去了，腦海裏突然劃過剛剛的那一幕。
所以……
她剛剛是喊了聲阿碩？
教室裏窗戶敞開，迎面吹來一陣微風，帶起女生額前的碎發，拂去她臉上的熱意，在無人看見的地方，顧煙耳尖有些紅，滿腦子都是那聲‘阿碩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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